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快捷键(十四)

下了地铁,朴灿烈突然紧张起来。虽然不像都暻秀那样出口成章,但是一起生活了两个月,耳濡目染,他知道有一个词可以精准地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近乡情怯”。

害怕碰到都暻秀,更怕碰不到他。

听伯贤说,自己从他家出来没两天,都暻秀也住到研究室去了。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里好一阵难过。

暻秀怕是已经讨厌自己到连住在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屋檐下都不愿意了。

但是他走的时候还留了一手,厚着脸皮把钥匙带走了,就是为了万一暻秀生气不让他进门的时候还能强行挤进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自信面对人家,不管他是淡如春风地微笑以对,还是冷着脸拒人千里之外。

一想到万一是后者……朴灿烈赶紧捂住胸口,啊,感觉心好痛——要是暻秀看见又要说自己在演了。

“我没有!”他委屈辩解。

“好好,你没演,朴影帝本色如此,挥挥手不带走一丝云彩。”都暻秀笑着回嘴。

都暻秀又在说一些他不懂的话了,反正是从书里看来的。都暻秀说话爱掉书袋,但是他一点也不反感。

那些复杂的句子载在都暻秀沉郁的低音上,淌进耳里,在朴灿烈听来都是一个意思——不管你什么样,都没关系。

如果说胸无点墨的自己表达喜欢只会简单粗暴地把对方手机号码设为快捷一号键,那都暻秀的表达就过于诗意了。

诗意到他听不懂语句,却清清楚楚明白他的温柔。


不要紧,我只是来给花儿换水的!

朴灿烈这般给自己找借口道,搬出来快八九天了,也不知道那天自己买回去的花谢了没有。以防万一,朴灿烈又买了一捧,虽然知道都暻秀很有可能不在家,但站在门口时还是把花藏在身后,七上八下地给自己打了好一会儿气,才抖抖索索掏出钥匙小心翼翼插进门锁里。

门是反锁的,都暻秀不在家,朴灿烈长吁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尽管屋主不在,还是轻手轻脚像有人在休息一样脱了鞋。餐桌上,水瓶里的天堂鸟灰黄了许多,静静垂着头。探头往卧室看,床单拉得整整齐齐不起一丝褶皱,被子边角对齐,黯淡的日光盖在地板上,蒙蒙地卧了一层薄灰,主人已经有时日不在家了。

暻秀在研究室怎么睡的?虽然他个子小,估计随便找个沙发都能睡下,但是毕竟不比家里的大床,他平时本来就辛苦,要是睡不好,积劳成疾,昏倒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朴灿烈觉得有点着急,毛手毛脚差点碰翻花瓶,里面一周没换的水洒了出来,一紧张,手一抖,刚抽出来的花又掉了一地。

“你来干什么?”

胸口像被人猛擂了两拳,朴灿烈中了咒一样,身体机械地转过去,忘了关的门口玄关处,这几天挂念的人正站在看着他,语气平静,神色淡然。

“暻秀……”

“这个家对你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这么几枝花都要带走吗?”

朴灿烈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要辩解什么,头脑却无法指挥他发出成句的声音。比起话语更先进入意识的只有一个念头——我原来已经让他难过到这地步了吗?看到我回来,比起其他的可能性,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这样的吗?

“暻秀啊……”朴灿烈张了几下嘴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收拾好了就出来吧。”言毕都暻秀转身带上门,只留朴灿烈一个人在屋里。

被朴灿烈正好挡住的新的花束兀自地开在寂静的空气中。


姑且勉强换好了花,朴灿烈拿上将败的天堂鸟出了屋,虽然知道都暻秀不可能在附近了,但还是在楼下到处都转了一圈,最后一无所获的他只能回边伯贤店里去。

早就知道他此去何为的店老板看见人无精打采地带着同样无精打采的花回来,半开玩笑半讥讽道:“哟,买新鲜花送给都暻秀,二手的就拿来给我?你还挺能循环利用,啊?”

朴灿烈有气无力,摆摆手就上阁楼去。

边伯贤觉得不对劲,大喝一声:“站住,怎么回事?”

站倒是站住了,但朴灿烈仍然不理他,瘪着嘴垂头。

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你是不是碰到都暻秀了?是不是吵架了?”又觉得吵架这说法不太妥当,又问:“你是不是惹人家生气了?”

点头。

边伯贤扶额,“你啊你,你就说你能干成什么事儿吧。”

朴灿烈叹了一口好像不会终结的长长的气,慢慢蹲下身,把花放地上,双掌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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